爱在远方（下）

鬼魅

                                           爱牌技 ， 爱帝国 ，牌技帝国提醒大家，珍惜生命，远离玩牌！

      时光荏苒，一晃又一年多过去了。放寒假时龚晓回到了老家，到家的当天晚上，他去看望曹伯，两人见面，分外亲密，曹伯紧紧握住龚晓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一种久违的情感在这一老一少无声对视中游荡着，忘年交的深厚情谊早已铲除了他们之间的代沟。
     
     两个人叙谈了一会，当曹伯听到龚晓依然孑然一身时，就一拍大腿说：“没问题，有目标了，”自从龚晓和桂兰的关系断了之后，介绍人孙家就流露出遗憾之意，他们对曹伯说：“如果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把我家的大闺女介绍给他呢。”曹伯马上说，“那好啊，等他回来我就给你们两家牵线。”
     
     第二天，曹伯就去了孙家，一说即成。次日，双方就见了面，自然顺理成章都同意这桩婚事。曹伯精通周易，算好了，说正月初三是黄道吉日，因为初七婚龚晓就要返校，婚期就定在初三了。
      
     姑娘名叫小艳，虚岁才二十一岁的她，一米六五的身高，粉红的脸蛋，充满了清纯的青春色彩，她很腼腆，与龚晓去鞍山买结婚用品时，他不经意中拉了她一下手，她顿时羞得满脸绯红。几天来，他俩独处时，他想对她亲昵，她也总是躲躲闪闪的，她的娇态更加燃起他那难以抑制的欲火，可她就是不答应，，又总是深情地说，还有几天啊，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转眼间到了大年除夕的晚上，龚晓突然萌生想看看小艳的感觉，他对母亲说想出去走走，就径直朝十里远的小艳家走去。龚晓一下子闯进屋内，，小艳先是一惊，紧接着面若羞涩的桃花，红得灿烂，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龚晓会来。
      
    孙家很快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夜餐，酒酣饭饱之后，龚晓告别了了全家人，往回走去，小艳一直送他到村口，临别时，她接受了他的长吻。
           
      正月初三这一天终于到了，在简陋的茅草房里，龚晓和小艳举行了人世间最简单没有任何仪式的婚礼，吃了点二嫂给做的宽心面，就入洞房了。
     
     屋内静悄悄的，龚晓看了一眼小艳，只见她羞涩地低着头，偶尔抬起头偷看龚晓一眼，那红扑扑的脸蛋就又埋了下去。“我们休息吧！”龚晓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小艳当然明白这休息的含义，她慢慢脱掉自己的外衣，在只剩内衣的时候，她伸手关闭了电灯。
     
        一阵阵娇啼声伴随着喘息声随之而来，不知是疼痛还是幸福，小艳双眼漾出了一滴滴泪珠，这一夜，他俩翻云覆雨，久久未停，清晨早起，看到一滩鲜红已湿透了褥单。
   
       学校教师是正月初八就上班的，龚晓不得不在头一天就动身赶回去。小艳送他出了村子，又走了很远，在龚晓的一再阻拦下，她才停住脚步。
       “路上小心，到单位就来信告诉我啊！”小艳流着眼泪嘱咐着。当龚晓走出了很远，回头一看，她还伫立在那里，没有离去。在他一再招手示意让她回去，才看到她掉转身慢慢地走了回去。
     
         一个月后，小艳来了，龚晓去汽车站接她，行装很简单，除了一套行李和几件临时的替换衣服，就别无他物了。下车后，龚晓把她接到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民房里。进到屋里两个人对视一下，小艳一下子扑进龚晓的怀里，抽泣起来。
       “好啦，委屈你了，现在我们不是团圆了嘛”龚晓一连声地劝慰她。
     
   
       小艳来的第三天，就到校办工厂上班了。她既勤劳朴实，又温柔善良，很快就博得周围人的好感。有时她上夜班，龚晓就在办公室看书、备课或批改作业，等她午夜下班时一起回家。虽然两个人月薪加起来总共才六十多元，在那还得买议价粮，可小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的。
      
        他们对面屋也住着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姓国和龚晓是同事，  两家虽然有中间外屋相隔，但那房子不太隔音，只要说话声音大一点，对面屋都能听到。一天夜里，小艳突然推醒了已入梦乡的龚晓。“你听听，是不是那面两口子吵架了？”两个人屏住气息听了一会，不觉暗暗窃笑了起来，任老师的叫床声是那样真切 ，从此小艳和龚晓夜里风流的时候，宁可咬紧嘴唇，也不发出一点动静。可每当对面屋里传出那销魂的叫声，他俩也情不自禁地疯狂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小艳和任老师都有喜了，两家都沉浸在即将降临小天使的期盼之中，可他们哪里知道，厄运也正在向他们两家不同程度地逼近着。
      
      一晃小艳怀孕有七八个月了，可仍然坚持上班，她自己什么也舍不得买，偶尔做点好吃的，她也总让龚晓多吃，说龚晓脑力劳动需要营养。她的针线活也很好，龚晓有一件黄上衣袖口磨破了，她晚上就挑起油灯用密密的针线缝补得细腻不留痕迹。“你缝补得真好！”龚晓连连赞叹。“给你留个纪念呗。”小艳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当时他们谁也没在意，想不到两个月后这句话竟然真的成为他们诀别的箴言。
      
      在春节后的农历三月份，国老师爱人生了一对龙凤胎，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几天后，两个小宝宝就都病了，虽然送医院经过紧急抢救，但老大男孩还是夭折了，幸喜女孩终于转危为安，在无限遗憾中，这也是他们不幸中之大幸了。
      
        按估计的预产期，小艳还有一个月才能临产，可就在农历四月十二这天下半夜，她就觉得肚子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龚晓就带她去公社卫生院，到那一看恰巧妇科大夫不在，医院就建议他们去老建平县五院看看。老建平离廿十家子有百里之遥，当时班车已过去了，无奈之下，龚晓想到五六里远有个煤矿，也许有那边的车来拉煤，他就搀扶小艳奔煤矿走去。一路上，她的汗珠滚滚从脑门流淌下来，总算到了煤矿，恰巧矿上的出纳员是龚晓一个学生的母亲，她迅速给联系了一个老建平的拉煤拖拉机，驾驶楼里已满员，他们只能坐在后车斗上。
     
         随着车辆的颠簸，小艳痛苦地依偎在龚晓的怀里，心急似火的龚晓也急得汗流满面。大约一个多小时，拖拉机总算到了老建平，可一进街里，车就到了单位，而五院还在南面两里地远，龚晓只能搀着小艳慢慢走向那里。一路上，小艳总要上厕所，他们那里知道那就是要临产的征兆。总算到了医院，龚晓跑进去马上挂了急诊，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说，马上就要生产，说话功夫，妇产室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叫声，一个护士走出来对龚晓说：“大喜了，生个男孩。”龚晓看了一下医院里的电子钟，正好是正午十二点。
     
         晚上，龚晓从医院一个住院的产妇那里买了十个鸡蛋和一些小米，借她的锅和煤油灶把饭和鸡蛋煮熟了，端给小艳。接近一天没吃一点东西的小艳，一口气把这些都吃了，看到她那欣慰的样子和熟睡在她身旁的儿子，龚晓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第四天，经医生检查，说产后一切正常，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当时医院条件确实也很差，满走廊都住满了患者，一天到晚来的病人呼天喊地的，龚晓和小艳也觉得还是回家好。当天上午十点多，他们回到了廿家子中学家中。午后，龚晓去公社卫生院请了一位妇产科大夫来家，给小艳做了一下产后检查，结果一切都很正常。
     
         晚饭后，看到小艳和孩子都睡了，龚晓拽过来一叠期中语文考试的卷纸，在屋内放张桌子，批改起来。晚上十点多，小艳突然从炕上站了起来，朝南面窗户走去。龚晓一惊，马上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他焦急地询问她。“我渴，想喝水。”她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句。“你别动，我给你倒水。”龚晓边说边从暖瓶里给小艳倒了一杯热水。顺手一摸她的额头，觉得滚烫滚烫的，“你病了，不要动，我去找大夫。”龚晓马上去附近的邱老师家，邱老师的爱人大李是卫生院医生，她马上起床随龚晓来到家里，一量体温，竟然高达四十多度，她马上开了药单要龚晓去卫生院取药。龚晓一口气跑到卫生院，拿了药又迅速跑回来。一会功夫，大李给小艳挂上了点滴，输液到天亮时，体温已下降到三十九度，神智也完全清醒了。
     
       早晨，小艳吃了一碗小米粥和几个鸡蛋。这时陆陆续续有学校一些女老师来看她，她还有说有笑地和大家打招呼，一点不像生病的样子。不久，卫生院又来了两个主治大夫，一个姓张，人送外号张胡来，另一个姓姜，人们都叫他姜大片子。这时小艳的体温已下降到三十八度多了，两个大夫分别给她号了脉，异口同声地说没事，就是产后大便未通造成点高烧，不用输液也会好的，说着就把点滴给停了。也正因为这样，很快就要了小艳的命 ......
     
         停止输液后过去一个小时，小艳又开始高烧了，虽然再次输液，可高温仍然持续升高。离廿家子二十里的马场公社有一个姓赵的老中医，专门能治疗妇女产后病，午后三点鈡，学校去人把他接来了。
        “让您辛苦了！”看到老中医给她号脉，小艳说了一句感谢的话。赵大夫没有回答，但他的面色表情却越来越凝重。“我们借一步说话好吗？”他停止了号脉，站了起来。
     
        大家赶紧把他让到对面国老师屋内，都着急询问病情怎样，赵大夫摇了摇头说：“晚了，她这病西医叫产后溽热，中医就是人们所说的产后风，从脉象上看，已无回天之力了。这样吧，我给开个药方，你们赶紧安排人去抓药，如果她能吃进去，也许还有救，现在看有命没命就在她了。”
     
         龚晓一下子懵了，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送走赵大夫后，他赶紧来到小艳旁边和她唠嗑，他告诉她不要着急，已安排人去抓药了。说话间，就看到小艳看了一眼孩子，又掉转头看了看龚晓，她点了点头，突然，她瞪大眼睛，对着龚晓说;“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啦！”话音刚落，她就全身抽缩休克了。
       “小艳、小艳！”龚晓抓住她的手，大声呼唤着，可抽缩痉挛的她已再不能回答一句话了。这时，抓药的也回来了，可即使熬好药，她也难以服下。大家一时急着出去找车，想去老建平五院抢救。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找来一辆大解放汽车，大家赶紧在后车斗上铺好被褥把小艳抬了上去，几个人轮流举着滴流吊瓶，龚晓坐在小艳前面，把她头揽在自己怀里，他多么盼望小艳能转危为安啊！
     
        汽车开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老建平五院，医院大夫立刻进行了抢救，近一个小时的药物注射和人工呼吸并没能挽留住小艳步入天堂的脚步，不满二十二周岁的她最终还是香消玉损了。
      
        当人们把小艳的尸体抬到车上时，悲痛欲绝的龚晓已处于半昏厥状态。周围集聚了很多人，无不扼腕痛惜，一个曾经和小艳在一个病房尚未出院的中年妇女竟然大哭着说：“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殁就殁了。”
      
       汽车缓缓地驶出了医院，龚晓依然坐在小艳头前，不时用手轻轻抚摸她那已冰凉的脸颊，泪水像泉涌一样狂泄着。他多么希望小艳能复活一会，即使能和他说一句话也好啊！他做梦也想不到几天前他们得子的喜悦转瞬间竟然变成夫妻及母子的诀别。无可言状的痛苦让他心如刀绞，恰似：至爱弥天天欲暗，大悲浸地地披白。一声长叹泪泉涌，千言万语化尘埃。
      
        当天夜里，学校领导就安排木工给小艳赶制了一口大棺材，听龚晓说小艳生前一直渴望有一套涤卡衣服，就让人去敲开供销社的大门，买了十五尺蓝色涤卡布，找裁缝连夜裁做好了。
   
       隔天上午，小艳的父母和龚晓的老家亲人在接到电报后风急火燎地赶来了，尚未封死的棺盖被徐徐打开，小艳那栩栩如生的遗容顿时绽现在亲人面前，在一片嘶声裂肺的哭声中，人们再次合上棺盖，在龚晓连续高喊：“小艳、躲钉！”的悲怆呼声中，棺木被钉死了。一会功夫，一座新坆孤零零伫立在那里。
     
       晚上，天骤变，雨点随风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在孤灯下，龚晓突然看到墙上挂着小艳曾给他缝补的那件黄上衣，他信手摘了下了，袖头那密密麻麻的针线立刻映入他的眼帘。“给你留个纪念呗。”数天前小艳那娇嗔含情的话语顿时回响在他的耳畔。感遗物之如故，痛尔身之独亡，随着窗外雨声的加大，龚晓发狂似的高咏起“原上草、露初稀，旧栖新垄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龚晓都难以从痛苦中走出，他经常在早晚和休息日来到小艳的孤冢前，他觉得她太孤单，他在她墓前一坐就是很长时间，他抚摸坆上的黄土，久久不愿离开，每当要走出坟地的时候，他都情不自禁地重复一下每次离开时喊出的《垓下歌》。他想，在这荒无人烟的荒岗上，孤零零的她在地下一定会感知的.......

                                                        ————（全文完）————

雪舞蓝天

好悲凉的故事啊，挺感人

壹撇壹捺

真的好感人！也好可惜……人有旦兮祸福

红双喜

鬼魅兄写得号悲惨啊。。。哎。。

王者归来了

唉，人生不如意之亊十有八九！

吴银忠

鬼魅兄弟有心了，动情的故事，感人的情感。

帝国小土豪

鬼魅兄出新专辑了，可以出小说了，肯定大麦

独钓寒江

好故事，好文采。            

妖刀

鬼魅兄弟的帖子必须送花花滴支持，辛苦了！

刹那间

这龚晓的命可真是苦呀

帝国、潇潇洒洒

哎，这都是命吧

黑狐

鬼魅兄的文采还是依旧，故事很感人，结尾有点凄凉了！

鬼魅

黑狐 发表于 2015-5-31 14:28
鬼魅兄的文采还是依旧，故事很感人，结尾有点凄凉了！

是啊，不过太长的文章貌似很少人喜欢看，。

鬼魅

帝国、潇潇洒洒 发表于 2015-5-31 12:48
哎，这都是命吧

是啊，各自安命，是悲凉了点

鬼魅

刹那间 发表于 2015-5-31 11:51
这龚晓的命可真是苦呀

人生如戏，人间冷暖的确很悲凉